
1977年3月炒股配资平台网址,北京西山的松涛还透着料峭寒意。随李先念推开那扇半旧的木门时,屋里静得只能听见秒针走动。“我差点就看不到你了!”一句脱口而出的激动,打破了短暂的沉默,也让邓小平抬起头,微笑着伸手相迎。

三人握手的动作被阳光定格。对陈锡联来说,这只手既熟悉又陌生。熟悉的是几十年枪林弹雨里形成的默契,陌生的是此前一年风云突变,彼此竟无从相见。邓小平略微侧耳,卓琳在旁边轻声复述陈锡联的话,他只是拍拍老部下的臂膀,没有多作回应,却让陈锡联心里一热:握手,说明首长没有责怪。
这一次“拉手”把人的思绪带回战火纷飞的年代。邓小平平素很少用客套动作,可每逢心情舒畅,总会先与同志们相握。1946年秋天的一个“纪律会”上,他没有伸手,所有与会者顿时明白:麻烦来了。那夜从黄昏议到拂晓,谁都别想溜号。陈锡联事后说,不握手比挨一顿严厉军法还压力山大。
再往前推到1938年初春,山西辽县一次军政会议上,邓小平刚接任129师政委。会场里坐着一群满脸风尘的青年团长,他扫了一圈,说:“看得出,你们个个都是能打的好手。”陈锡联下意识挺直背脊,回了句半玩笑半敬意的“您也年轻”。这句不经意的小插曲,让邓小平牢牢记住了这个二十出头的769团长。
从神头岭到响堂铺,邓小平屡屡把难啃的骨头交给陈锡联。响堂铺伏击战打完,缴获的日军辎重汽车摆满沟谷。邓小平看着满地战利品,笑称“这回荤素都有了”。短短一句俏皮话,却是对陈锡联胆略和执行力的最高肯定。后来两人的配合变得越来越默契:邓小平负责谋篇布局,陈锡联主攻突破,“刘邓陈”组合被兵士们调侃为“旱船配快炮”。

紧张的前线间隙,邓小平给过陈锡联一张寥寥数行的手谕,允许其统带115师曾国华支队。条子拿在手里,分量却像钢板。正因有了这几行字,和顺玉女山一战,曾国华冒死抢回昏迷的陈锡联。若无手谕,很难说那一刻会不会出现犹豫。战后小酌,陈锡联半真半假地追问:“你救我是看在条子份上吧?”兄弟俩相视大笑,杯中的高粱酒溅出一地。
1947年底,大别山形势骤紧。邓小平决定分兵内外线,外界以为他会携全部北撤,他偏要留下“三陈”中的两个:陈再道、陈锡联。“小平同志让我们多杀点敌人。”陈锡联后来回忆,言语间颇为自豪。事实证明,这支留守部队一次又一次顶住了白色恐怖,为华东乃至全国战局赢得喘息。
进入重庆后的日子却是另一番景象。解放初期,为房子闹得不可开交的人不在少数。邓小平把几位负责人召到简陋住所,语速极慢:“来西南,是给百姓办事,不是来度假。”再没别的话,空气仿佛凝固。会后谁也不敢再提房子的事。陈锡联后来回想那场“西南小会”,仍觉得脸红,可也正是这种不留情面的批评,使他对地方工作有了新的认识。

1960年代后期的政治风暴,邓小平接连两次被打倒。陈锡联虽为中央政治局成员,却没能在大会上替首长开口,说是内疚,更是苦涩。1977年这次西山相聚,他才终于把那段心事吐出。邓小平淡淡一句“那时谁都难”,既是原谅,也是现实写照。政治舞台上,没有人可以脱离大势独善其身。
随后的1978年中央工作会议,邓小平让秘书电话通知陈锡联:需要写份检讨,尤其是东北“支左”期间犯下的教条主义错误。文件送到中南海,他亲自批示:“态度诚恳,可予存档。”短短八字,没有一句额外褒贬,却让很多人看懂了两位老战友之间的诚实与信任。

1980年,陈锡联向中央递交辞呈,理由只有一句:年纪大了,让年轻人接班。外界流言不少,邓小平却向身边工作人员谈及此事:“他没有野心,他不是那种人。”当年在枪林弹雨中结下的判断,从未改变。
1999年6月,陈锡联溘然长逝。噩耗传至北京,小平同志已卧病,仍吩咐秘书口头致哀:“好同志,好战友。”两句简短悼词,道尽半生风雨。
如今再回看那次1977年的握手,不少知情者都说,那是一种别样的历史暗号——风浪未平,好在情义犹在。握手的瞬间,没有豪言壮语,却胜过万语千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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